落雁沙

一隻腦洞趨近無限大,文筆一般,手速極慢的柯基(你看看我腿這麼短你忍心嗎?

[凌李] 深夜食堂 01

這幾天看了神算子的深夜食堂,不由得有些感觸阿,

才有了這個腦洞

照舊例,沒有要引戰,但喜歡的你就看,不喜歡的你就走吧~

不過我也不保證會更就是了23333333







醫院旁的巷子裡開了家小飯館,許多值完班的醫生護士都會先到那邊墊墊肚子再回家。

雖然菜單上只有牛肉麵,可是只要是不太難的料理,老闆也能給你做。

老闆的頭雖然有點大,卻不影響一身斯文的氣質,而眼皮上那條神祕的刀疤更增添了幾許神秘。

開口說話也極富涵養,像個老幹部說教似的,這樣的男人照看一家小小的飯館,看著就屈才。

但是手藝卻是沒話說的,好吃。


01. 老壇酸菜泡麵

「這些天老下雨,出車禍的人都多了,你說誰不知道天雨路滑要小心,一個個開這麼快趕著投胎呢!」

韋天舒嚼著烤串,塞得像隻松鼠似的還不住抱怨著。

他剛下一台大手術,碎裂的鈑金插進腹部把內臟搞得一團亂,雖然救是救下來了,預後不大樂觀。

「小睿呢,他不是值晚班嗎?」

「李主任下了班趕緊回家奶孩子去了,哪有空跟我們這兒擼串呢?」

兩個人大概是舊識,老闆和他一邊聊著天一邊做菜。

就在此時,一個淋的濕透的女子披散著長髮走進來,所幸是穿著白上衣黑裙子的套裝,不然那憔悴空白的神情都要趕上女鬼了。

「歡迎光臨,要點什麼?」

老闆把最後幾隻烤串從烤箱裡端出來,灑了點胡椒鹽遞給韋天舒。

女人看著很年輕,不過三十出頭,還有點姿色,就是萎靡得看不出神采。

長髮還滴著水,靜靜的坐下,盯著桌子上一道木頭凹痕出神。

突然一條毛巾落在頭上,她才抬起頭。

「先喝杯茶暖暖身子,來碗牛肉麵好嗎?」

把茶杯塞到女人手裡,一邊的韋天舒熟門熟路的進了後堂拿了條毯子給她披上。

「有泡麵嗎?」

「好啊,那個老凌,也給我來碗泡麵好了。」

「那就是你了,雨傘在那兒,去買。」

「我說你,咱們多少年的交情,你就會使喚我!」

雖然嘴裡罵罵咧咧的,韋天舒穿上外套準備出門。

「我,我要老壇酸菜口味的…」

「好咧,妳甭擔心啊,我不是說妳呢。」


等了許久韋天舒才回來。

「你割盲腸去啦?買個泡麵這麼久?」

「知道您老人家厲害,割盲腸只要十分鐘啊。我這不是替你省錢嗎?跑去給你買家庭包,你看還加量不加價,打折呢!」

從塑料袋裡拿出一袋泡麵,上頭貼著特價標籤。兩人沒好氣的鬥嘴,卻引來女子噗哧一笑。

兩人安靜了,女子才不好意思的解釋。

「老壇酸菜,這個口味老是特價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一直特價。」

笑著笑著就哭了,韋天舒看了老闆一眼,老闆只是默默的拆了包裝。

「要用泡的還是煮的呢?」

「我要用煮的,欸,給我多加點肉啊。」

「閉嘴,問你了嗎?」

「用泡的,泡久一點。」


女子吸著鼻子,用袖子抹抹眼淚說話。

小小的店面瀰漫著一股令人尷尬的沉默。

韋天舒的泡麵都煮好吃了一半了,女人卻不打開麵碗。

「那個,姑娘,再不吃麵要糊了的。」

「再久一點。」

「麵都冷了,我給你換一碗?」

「不用,再久一點就好了。」


接下來進門的客人點了牛肉湯飯、一個外帶排骨便當、兩個護士進門吃了親子井,這一波人都吃飽走了,女人還坐在那兒動也不動的盯著碗蓋。

韋天舒躲在角落滑手機,老闆洗碗收桌子,突然,女人打開了碗。

兩個人停下手邊的事,都想知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。

這麼久的時間,泡麵自然都腫脹成白胖的浮屍了,湯水被吸的快乾了。

麵條軟的禁不住筷子夾,一使勁就碎了,女人拿著湯匙把麵划進嘴裡,一口、兩口…

她放下碗失聲痛哭。

「怎麼了?不好吃嗎?讓老凌給你做點好吃的吧?」

韋天舒趕緊抽紙給姑娘擦眼淚,女人擤了個鼻子,繼續淅哩嘩啦的哭。

「好難吃…真的好難吃…」

看她哭得這樣子,兩人明白了。

做醫生的人見慣生死,這可憐的孩子,必然是死別。


「我還小的時候,爸爸就欠了一屁股債跑了,老實說,我都已經不記得他了。」

女人開始說故事,兩個男人只是安靜的坐著,開了啤酒罐。

男人傷心喜歡自己靜靜,女人傷心喜歡找人說說。

穿著那一身白大掛可沒少被三大姑八大姨拉著吐過苦水啊。

「媽媽白天上班,晚上再到飯館去打工,打烊了之後還要給人洗碗。」

就算這麼辛勤工作,錢都拿去還債了,母子倆的生活過得十分拮据。

媽媽常常忙得過了飯點才想起來孩子沒有吃飯,便趕緊給她弄一包泡麵。

「寶寶這個燙,等一下媽媽給你開,別碰啊。」

然後又忙去了,好久好久之後才想起來孩子還等著吃飯。

「哎呀,對不起啊寶寶,媽媽再給你弄一碗。」

媽媽泡好了新的麵弄給她吃了,才去收店。打烊之後,捧起那碗早已冷透的麵,幾口扒完了,繼續做事。

直到今天,她還能想起那個包裝袋上的特價字樣。

「是肝癌末期那個患者的家屬吧,下午走的。」

「我想也是累出病來了。」

兩個人小聲的交談,不打斷女人發洩情緒。

姑娘哭累了,喘喘氣,繼續吃麵,眼淚卻停不下來。

「要是不夠鹹可以幫你加,你不用自己來啊。」

也不是調笑,老闆只是默默煮了一碗麵,端到面前。

已然看盡人生的溫柔。

「她這麼辛苦,是希望妳過的好。」

「嗚~~」

陌生人的關懷讓她全面的崩潰,老闆別過臉不看著她,讓她盡情發洩。

哪怕陳年舊傷都會抽兩下,新鮮的傷口自然火辣辣的疼啊。


「這姑娘,要堅強啊。」

終於吃完麵,女人告辭了。

韋天舒也準備回家,只是看著纖細的背影,嘆氣。

「你再不回家就要被你老婆堅強啦,35塊啊。」

「我說你怎麼當大院長的時候摳門,當小老闆還摳門呢,那姑娘哭成這樣你還收錢。」

「我不用吃飯啊?況且她需要的不是同情…會好的…眼淚流乾了就沒事了。」

「唉,那我走啦,帶我給小李警官問個好。」

付了錢走出門,老闆只是點點頭回以微笑,有點苦澀。


早上七點,店要打烊了,一陣腳步聲從樓上下來。

眼神茫然的青年走下來,瘦削清癯,身上的衣服顯得空蕩蕩的。

「早啊熏然。」

收好了店,老闆把青年牽到後堂洗漱,給他換了衣服。

兩人走到附近的運動場,青年雖然神情依舊茫然,卻伸展了下,開始跑步,老闆就默默的坐在看台上看著。

把跑完步的青年帶回家,餵過早飯,老闆幫他打開了電視,青年靜靜的坐在沙發上,一動不動。

「那你看著,我打個盹,有事叫我吧。」

牽著青年的手,老闆在沙發邊的躺椅躺下,閉上了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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